十九世纪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苦难屈辱的时期,也是劳工贸易全面兴起的时段。晚清统治者在两次鸦片战争后,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,清政府的腐败无能,打开了苦力贸易在各被迫开放口岸兴起的大门。
1872年,一名美国记者通过亲身调查后,发现了劳工贩卖令人咂舌的利润,他在文章中说:“劳动力的需求如此之大,种植园的资本家都愿意花500元的代价,买下一名能使用八年的中国佬。这种贩运的利润很容易计算,送到市场上的900名活人,就相当于45w的财富,而他们原来付出的成本,总共不到5w,送到古巴转手便能挣得40w,这样的利润即使在非洲奴隶贸易的极盛时期也没有实现过”。
而与非洲的奴隶贸易相比,劳工贩卖似乎多了一层遮羞布,劳工贩卖说的好听的是签订了劳工协议,出自劳工自己的意愿,与黑奴贸易不同,很多电视剧中竟然还美化劳工贸易,实质上,一个软弱无能的晚清政府,已经风雨飘摇,自顾不暇,想要从这一纸协议中获得人权和保障,简直是痴人说梦;
以劳工贸易最为猖獗时期的最集中、最繁忙的中转站--澳门猪仔馆来说,抓来的青壮年大都是在酷刑的威胁折磨下,万般无奈地在卖身契上签字画押。不少苦力实在无法忍受折磨,甚至在签字前就寻短见自尽了。而当时的媒体和官府对此惨象竟然熟视无睹,甚至官匪勾结,充当贩卖劳工的打手,尤其是中国沿海无法无天的流氓无赖、海盗恶棍在罪恶的苦力贸易中扮演着极其卑劣的角色,他们为虎作伥,助纣为虐,成为外国奸商得力的帮凶与爪牙。
以广州为例,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中外恶势力的勾结;广州巡抚耆龄在上奏中曾指出:“夷人在粤东利诱内地匪徒,拐骗人口出洋,名为买猪仔,由来已久,自咸丰七年(1857年)夷人入城,此风更盛。”而内地恶棍在拐骗人口方面可谓挖空心思,坏事做尽。坑人手段五花八门,他们要么花言巧语,骗人上钩,如不奏效,则不惜用下药、打闷棍等卑劣手法强迫绑架。无辜平民一旦落入匪手,就凶多吉少。稍有违抗,便惨遭毒打虐待。
而签订了协议后,被贩卖的劳工才刚刚进入了地狱,两三个月甚至四五个月的海上航行,严重超载的贩卖船,被贩卖的劳工只能肩并肩,背靠背的紧挨在一起,如牢笼般的窒息环境,同时还有严重匮乏的淡水和食物,渴死饿死者比比皆是,最终能活到终点的劳工竟然只有十分之一,劳工海上航程的严酷性甚至远超贩卖黑奴的”大西洋中段航道”;然而即使最终坚持到了终点,迎来的也只是另一个地狱,只有无休止的劳役。